那青年似乎一下醒了过来,他不安地朝两个人看看,他的脸绯红了。
“你们不要耍弄我吧?”他问,“你们两个真的是像我一样的失意人么?”
“正是,拿我来说,的确是这样。”上校回答道。
“至于我呢,”王子说,“我已经证明给你看过了。除了一个失意人,谁肯把他的钞票丢进火里呢?我的行动已经做了说明。”
“一个失意人——是啊,”那青年怀疑地回答说,“要不,就是一个百万富翁。”
“得了,先生,”王子说,“我已经说过了,我一向是说一是一的。”
“失意了?”那个青年说,“你失意了,像我一样?是不是在任性放荡了一生之后,现在逼得你非走上那条惟一可以让你再放荡一下的路不可?是吗?”他放低声音,继续说道,“你想使你自己最后地放荡一下?你是不是要走那一条容易而又必经之路,来结束你的愚蠢的一生?你是不是想溜入那扇敞开着的大门,来逃避你的良心的谴责?”
突然他打住了,又装着笑道:
“祝你们健康!”他喊了一声,一口喝干杯里的酒,“再见啦,我的快乐的失意人。”
他正要起身离座,杰拉尔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。
“你对我们太不信任啦,”他说,“这可错了。你所提的一些问题,我都肯定地回答你了。我可不是那种胆小鬼,一切都可以摆明讲嘛。我们俩都跟你一样,对人生已经厌倦透了,决心一死了之。迟迟早早,或者一个人,或者一起,我们决心去寻找死神,一看到就不放他过门。既然我们碰到了你,而且你的情况比我们更急迫,那就在今儿晚上,——而且立刻——要是你愿意的话,我们三个人就一起干吧。这样,一个穷光蛋的三人小组,”他喊道,“就可以臂挽着臂地去见阎王,在黄泉路上彼此有个照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