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痉挛地摆着头,指着一些放大的照片给我看。
孩子们简直发了疯狂,我被这孩子们的欢喜所燃烧,眼睛有点湿润;鼻孔感到一些莫名的酸疼,但我始终是笑着的。
一直到那个看守人的脸在门扇孔口出现了,他们才算安定下来。
“你们俩真回国吗?不想妈妈爸爸?”
我握着他们每人一只手,坐在床上。我更是喜欢小的一个,我已经知道这小的并不是大的那个的弟弟。他们是朋友,他只有十一岁,比大的小三岁。
“不想——”小的没有说,他只是眼睛湛湛地看着他的伙伴,听着大的说。大的从我手里把自己的手臂抽出去,攒起拳头打着自己的膝盖:“我们是有国的呀!为什么谁都要管!谁都要管!到哪里,哪里都管……在上海,法国人也管,到这里……中国人也管……”
我知道这孩子又激起了过去的愤怒,我说:“你为什么要犯罪呢?犯了罪就应该管你的,孩子,无论谁全能管你!”
“什么?犯罪?打碎一块玻璃……就算犯罪?就一天一夜不给饮食,不给自由吗?关在那样黑的屋子里……很臭的屋子里!——我们不是喝过酒吗?酒是爸爸妈妈给喝的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