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这篇通讯,疤老二从此名声大振,公社党委派到猫儿垭蹲点的党委陈副书记,指名他当了七大队民兵连长兼三队生产队长,列为共产党员发展对象。五个大队干部,长鹿子、疤老二两弟兄占了两个,支书“镇山猫”买陈副书记的面子,也不好反对,长鹿子又是自己的副手,他更不好撕破脸皮反对。
不过书记手上还握有杀手锏:要长期考验疤老二的党票,不得让他入党。一个有文化的,参加过抗美援朝的退伍军人,一旦入了党,迟早要打翻天印,篡党夺权,取代他的“皇位”。猫儿垭三岁的娃娃都看得清政坛上这一盘棋镇山猫是怎样下的。
这疤老二自从当了大队干部民兵连长又兼了三队队长,就一下子威风起来了。用歪嘴儿的话说,他不过是一个虾兵虾将,小狗骑在大狗背上,假充大狗!搅屎棒说,他就像鲁迅先生小说里写的,人一阔就变脸一样,几乎对所有人都是一副马脸,从不带一丝笑印,仿佛你借了他的稻谷还给他糠一样欠他的。
你喊他一声“连长”,他还看你一眼算是答应你,刀砍斧切般地问你:“说!啥事?”仿佛不屑于答应你似的。
如果你叫一声“老二”,或直呼他的大名,他极不高兴,脸上毛撑撑的,连鼻孔里都不得嗡你一声,甩都不甩你,扬长而去,似乎他那飞起来的衣衫角角都要打死人。